战争中流尽鲜血,和平里寸步难行。

【17】寡队/盾寡-And We Run

“你我之间的区别是,我一直是一个人面对。”她看着他,“但你不是一个人,史蒂夫。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第十七章:走出黑暗

 

Out of the darkness, we came running . 

Outof the darkness, we came running .  

Leaving all our ghosts and our hurt behind,leaving that bag of stones behind … 

i n the darkness, we keep running… 

There's a need to believe, so we dwell onour dreams  

and somehow we forget to live, but you wakeme up, you wake me up… 

See the clouds rolling in and we know whatthey'll bring and the fears  

crawling down your spine ,  

calling your name… 

— My Indigo

 

史蒂夫不得不弯腰走在阁楼的房间里,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怕是会有一张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脸了,当然,嘴里叼着一两只蜘蛛也有可能。房间很舒适,用来充当储藏室,虽然没有什么图画点缀,但有一架通向二楼的梯子,还有另一扇门可以通向阁楼的其余地方。两边都有圆形窗户,其中一个窗户下面放有一张床,另一个下面有个靠垫,烟囱穿过一面厚厚的墙壁。他和娜塔莎的包已经收拾好了,塞在床脚那里。“很抱歉房间是一团糟,”克林特说着,从门外探进头来,“如果你需要移动任何东西,只要把它扔进另一个房间就行,我最后会收拾的。”他厚颜无耻地笑了笑,“劳拉一直在唠叨着让我把它整理干净。”

 

“哦,不,没关系,”他对着弓箭手微笑着说。“空间就像…我以前的房间一样充实,当时我只有四五岁,所以当时感觉房子比现在大。”他做了个鬼脸,“现在感觉… …”

 

“拥挤?”

 

“是啊,”史蒂夫点头表示同意,“有点像幽闭恐惧症。”

 

“我们没能把楼下的空房间清理干净,没有机会打开任何东西,所以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客房里。”

 

“不,没关系,”他说,“很好,克林特,真的。我很感谢你让我们留在这里。谢谢你。”

 

“朋友是干什么的,”克林特说,“另外,小娜就像我的妹妹,所以我不能拒绝她。”他笑着说,“相信我,史蒂夫,可不要和你的‘岳母’对立。”

 

“嗯,我想我不用担心这个了,”他说。他把帆布袋放在床上,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衣和一件t恤。“你,呃…我能洗个澡吗?”他问,把衣服和用毛巾裹着的洗漱用品收拾起来。

 

“当然,”克林特说,他跳到楼下的地板上时,砰的响了一声。史蒂夫去了洗手间,冲了个澡,刷牙,在重复的动作中走神了。他看见佩吉透过玻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让我走,史蒂夫,请…你一定要。

 

他往水槽里吐了口水,把牙刷冲洗干净。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我的脑子在捉弄我,仅此而已。他从来没有机会去认真哀悼佩吉。巴基和索科维亚协议这些与其他一切相比,他的悲伤似乎显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然后他逃离了那里,娜塔莎又回到了他的生活中。当他只想为佩吉的离去而哭泣时,对他来说实在难以做到,因为他不能哭。他拿起剃须刀,胡须太厚了,他不喜欢——他是美国队长,自由哨兵(他想知道是谁起了这些绰号),面对种种困难,他必须是坚强的,不可撼动的力量——他把头发放在水槽边上,冲洗干净,然后又去刮胡子。世界不在乎史蒂夫·罗杰斯失去了他所爱的人,世界不在乎美国队长的名号下面是一个有情感、有希望和梦想的人,也有他自己的恐惧。不,这个世界从来不关心这些。世界只关心美国队长这个名号,美国队长不能哭,也不能痛彻心扉。

 

他把多余的剃须膏泼在脸上,然后用毛巾把脸颊擦干,开始修剪胡须,直到脸通红,最后只剩下一些胡子压在嘴唇之上。他看上去状态像是更好了,憔悴少了,脸也觉得负担轻了。他泼了点水,然后又擦了擦脸,把自己洗干净。他打开门,看见娜塔莎,正在举起拳头准备敲门。他看到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小娜。”

 

“史蒂夫。”她上下眨着眼睛。“啊,我猜我不能给你保暖了。”

 

他软弱无力地笑了。“是啊,太糟了。”他从她身边溜了过去,朝浴室做了个手势。“全是你的了,水温很热,给你的。”

 

“你太体贴了,”她说,声音略带嘲弄。“我想我还是睡在沙发上吧,因为你不需要我。”

 

“床够大了,”他耸耸肩说,“没必要为劳拉省这些。”他拽着毛巾上的一根松松的线,瞥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克林特和劳拉的婚礼,库珀的出生,莱拉的出生,纳撒尼尔的出生。两个年纪大的孩子处于不同的人生阶段,还有所有复仇者的照片。他摸了摸,想起那天的情景。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家庭。“我记得那是什么时候拍的,”他指着照片说。“第三年,就在神盾局破灭后的第三年。托尼开玩笑说,这是一张家庭照。”

 

“有点像,”她同意。“好日子,是吧?”

 

“是的。”他点点头,想念照片中的每个人。他仍然拿着那部老式电话,还在一直检查它,一直给它充电,等着托尼打电话过来。但托尼从来没打过,他也是。他闭上了眼睛,当托尼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辛酸,他选择巴基而不是托尼,这让他托尼非常伤心。当他感觉娜塔莎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时,他猛地吓了一跳,“嗯?”

 

“休息一下,”她说,“我几分钟后就起床。”她吻了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溜进了浴室。她身后的门轻轻一声关上了,他站在那里,站在浴室的门外,除了短裤和一件t恤外,什么也没穿。他摇了摇头,意识到家里的小孩子随时都可能碰到他这副样子,就退到阁楼里去了。

 

门嘎吱作响,娜塔莎带着一头潮湿的金发出现了。“你觉得今晚会很冷吗?”她把门踢了回去。

 

“现在屋里热气升腾,所以…”他耸了耸肩,合上了指南针。“我睡在最糟糕的地方,寒冷的地方就够了。”

 

“我知道。”她笑了笑,“你在过去70年里有一张冰床。”

 

他睁大了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把指南针放在床头柜上,爬上床。他抬起头,看着她准备睡觉。她擦干头发,把一些护发素喷进掌心,穿过金色的头发,然后在她的脸颊上涂上面霜,在手臂和腿上涂上身体乳。她的睡衣短裤垂得很低,吊带从肩上掉下来。

 

“你在监视我吗,史蒂夫?”她嘲笑地瞪着他问道。他傻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欢乐。

 

“只是欣赏风景而已,”他说。她悄悄地朝他走去,一声不响地站着,当她爬进被子里的时候,床明显形状下垂了,她的身体轻柔地覆盖住了他,她低头看着他。她那毒蛇般的笑容和绿色的眼睛使她的表情变得难以看清。他吞咽下去,脸颊越来越热;她推着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肚子上。“亲爱的?”他喘着气,声音沙哑,有点紧张。她吻了吻他的额头,从他身上滑了下来,依偎在他的身边。他激动不已。

 

“哦,别激动。”她咯咯笑,戳他的肋骨,直到他动弹了几下。“史蒂夫,”她说。“对于我说的话,我很抱歉…关于你和佩吉的梦是如何在你进入冰层时破灭的。”

 

沉默压在他们周围,渗透到所有的消极空间里。他把台灯关掉,房间漆黑一片,他把她拉近了。“你说得对,”他说。“没必要道歉。”

 

“不过,”她一边说,一边把头枕在他的二头肌上。“对不起,我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

 

你什么都不了解,他闭上眼睛,抚摸着她的后背,嘴里发出一声溃败的叹息。“谢谢,”他说。“我很感激。”

 

“训练结束后不久,也许是两三年,我嫁给了一名试飞员。”

 

“你结婚了?”

 

“是的。”她点点头。“是的。他的名字叫阿列克谢·肖斯塔科夫。这是一段包办婚姻,起初我们并不相爱,但最终我们学会了爱对方。这段感情很好,而且持续了很久。”她在黑暗中半笑,“有一天,我从一次任务结束后回到我们空荡荡的公寓,当时有一名克格勃特工坐在厨房桌子旁的房间里。他告诉我,阿列克谢已经死了。”

 

“对不起,小娜,”他说,嘴唇擦着她的脖子。“如果有什么… …”

 

“不,”她说,俯身面对他。“没有。齐玛告诉我,阿列克谢可能还活着,但是… …”她耸耸肩,把脸压在他脖子上。

 

“但是什么?”

 

“我爱你,所以如果阿列克谢还活着,没关系。”她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时,他感觉到她的睫毛擦在他的皮肤上。

 

他们之间挂着沉重的气氛;沉默,兴高采烈,像一只蜗牛,以欺凌的方式在他们之间蠕动。佩吉告诉过他一些类似的话,譬如在某个时候,你意识到前进的唯一方法就是重新开始。那里无法回去。他什么也没说,试着鼓起勇气去做,等他收集到足够的勇气准备张口时,娜塔莎已经睡着了;娜塔莎贴在他的脖子上呼吸。他注视着她,研究着她的脸在睡梦中是如何松弛的,她的身体是多么的紧张,就像一个掠食者一样,充满着警惕。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她在他的怀里感到安全,支配她醒着的潜意识的高度警惕现在完全消散了。他羡慕她,因为她感到安全是因为他。在过去,他会感到一种成就感,因为有人以如此亲密的方式信任他,而现在,他只是感到了一种不足和遗憾。他不能保护那些对他最重要的人。

 

娜塔莎喃喃地说着什么,依偎在他身边,夜晚的声音从房子阴暗的地方渗出了平静的气息。吱吱声,楼下某个地方水龙头的滴答声,娜塔莎的轻柔的呼吸声,克林特的鼾声,甚至还有狼的叫声。黑暗的模式在他眼前跳舞,他躺在睡梦中,无法入眠。于是,他听着房子里的一切声音叹息,沉思着,因为它保护着黑夜里的人可以拥有不受催促的夜晚。在这黑暗的茧里,他的思想在他记忆的长廊中徘徊,穿越时间和地点,记忆接踵而至。

 

这一夜最糟糕的回忆浮出水面。当他母亲在布鲁克林的小公寓里犯病时,脸色苍白,非常孤独。她的眼睛又亮又热,额头上流淌着汗珠。她叫了几次父亲的名字,陷入了发烧的梦中;告诉他多么希望能再一次看到爱尔兰:去看灰蒙蒙的晨雾中青翠的群山,闻到咸的北大西洋的味道,听到海鸥在悬崖和海边城堡周围哭泣。然后她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哀悼那个他再也不认识的男人;她会告诉他,他是如何从战壕里回来的,他们哪天会回到爱尔兰,然后再住在那里;她也会咒骂他的父亲,要求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独自抚养他们的儿子,在一个看不起爱尔兰人的国家里,孤身一人,离任何一个亲戚都很远。在她接近生命尽头的时候,她会给他打个招呼,告诉他史蒂夫是个多好的男孩,辍学,把自己的梦想和愿望搁置起来,去照顾他垂死的母亲,他的父亲将如何为他的崇高牺牲感到骄傲,以及她对以这种方式使他感到如此沉重的负担感到多么遗憾。他记得他微笑着告诉她,他只是一个好儿子,他很高兴这样做,她是他的母亲,他爱她。后来,他有时间去上艺术学校,在巴黎法国读硕士。这是一个空洞的希望,但他仍然坚持着它,即使他晚上偷偷爬到屋顶哭泣,因为他的世界在他眼前破碎,他无助地无法阻止它。

 

她死了。三年后,当日军在1941年12月7日空袭珍珠港时,战争爆发了;他、巴基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从他们的社区来到招募办公室登记。他记得听过罗斯福在电台上发表的著名讲话,当时他正在读报纸,等着别人叫他的名字。医生看了一看他的病历,问他的父亲和母亲死于什么,并在文件的右下角的盒子里盖上了可怕的4F,然后把它交回给他。巴基一会儿就出来了,内务部在他的文书工作上告诉他,几天后他就要去参加基础训练了。当巴基说军队拒绝他时,他被击垮了。他考虑给海军打电话,但他决定不参加这场战争。所以,他回到军队,这次他说他来自新英格兰和中西部的某个城镇。在短期内,他尽了自己的职责,尽可能地收集废金属和橡胶,去上班,坐在角落里为即将出国的年轻夫妇画肖像。英俊的年轻人——穿着橄榄绿制服或海军套头衫,头上戴着尖顶的帽子,戴着迪克西杯——漂亮姑娘在他的怀里笑容满面。他会微笑画完并收取25美分.

 

然后,他会见了厄斯金博士,并同意了他疯狂的提议,即参加这个打击纳粹的秘密项目。尽管有太多的健康问题,厄斯金还是选择了他,把他变成了一名超级士兵,他阻止了一名九头蛇间谍——或者说,至少在没有人接近他之前,他就自杀了。飞利浦上校曾想让他在实验室里像一只老鼠一样被研究,但参议员却有不同的计划。他在美国巡游了一年,保持美国人民在国内的高尚和强大的道德品质。他亲吻婴儿、摆姿势拍照、签名、打希特勒(是的,他知道那只是个演员,他的名字叫鲍勃·雷德利,是个好人)。他知道巴基和他的邻居和全国的其他年轻人正在太平洋和欧洲战斗和死亡;这种理解使他痛苦不已。他可以在战争中发挥真正的作用,但在这里,他却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一样随着风笛手的曲调飞舞。

 

然后,他来到了欧洲,严酷的现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换上一张勇敢的脸,并相信那些见过地狱和恐怖的人会对他和他的小马戏团表演热身。佩吉救了他,得知巴基的部队被俘虏了,迫切需要营救他的朋友。他回来了,救了巴基和其他四百人;飞利浦上校那时意识到,他们把最好的武器——他——藏在推销员的外衣后面。他领导着号叫突击队,拆除了九头蛇,解放了纳粹战俘营的囚犯,帮助扭转了小规模冲突的战局。美国队长的故事传遍了盟军的队伍,指挥官们利用他的可能,向他们的士兵灌输了继续战斗的希望,因为也许他会出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打破纳粹的防线,带领冲锋走向胜利。最后,号叫突击队的任务更多地转向铲除九头蛇。尽管他确实帮助解放了一个集中营——布痕瓦尔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憔悴和鬼鬼祟祟的面孔,男人和女人盯着他看,就好像他是一个从天上下来的神,或者是他们想象的假象。令人清醒的是,领着囚犯们出来,告诉他们,他们是美国人,是来帮忙的,他们是自由的;他们不相信,他们劫后余生的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空洞、空虚、恐惧——那天晚上,他和佩吉坐在一起,勾勒出那些恐怖的囚犯,他无法从脑海中提取出这些图像,于是他把它们写在纸上。至少在纸面上它们是有形的,某物。他和佩吉分享了几句关于他们各自童年的故事,然后她就上床睡觉了。他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铺位,却发现巴基在黑暗中哭泣。他抱着他的朋友,听巴基解释他们在营地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他再也不会抗议或抱怨任何事情了。几分钟后,他也哭了,他目睹了人类生物的残酷,太过赤裸裸。

 

巴基的离去是在布痕瓦尔德之后发生的。记忆总是以慢动作重演:九头蛇士兵攻击他,巴基拿起他的盾牌,试图与他站在一起,蓝色的能量冲击着他的盾牌,由于巴基没有增强的力量,他飞进了轨道车的一侧,撞开了。手柄断裂的吱吱声,巴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试图伸手去摸他。看着他倒下,他的尖叫声在他耳边回荡(巴基的尖叫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在黑夜的黑暗时刻折磨着他)。他埋葬了自己的痛苦,强迫自己继续前进。他不能喝醉,不是说喝酒会使疼痛麻木,但他想忘却一次。沉重的破碎的心指引他继续前进,击败红骷髅,作出空洞的承诺,她的吻仍然留在他的嘴唇上。他把瓦尔基里号撞到了冰上,拯救了世界,帮助结束了战争,尽管他关心的每个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

 

如果有人问他是否记得他在冰上的时候,他会说不。他只记得黑暗和回忆。他的脑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一段记忆,直到他恢复了知觉。70年后,他醒来,意识到外星人入侵的威胁和诸神存在的现实。后来,他找到了他以前认识的每一个人——大多数人都死了,活生生的老人都记不起来了——在新的世纪,新的千年里,他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这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但她已经向前走了,在1945年留下了他。他没有责怪她,他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然而,直至知道她没有像他儿时的故事那样等他,更让他伤心的是,他知道他的牺牲是徒劳的。九头蛇已经渗透进了战争留下的、令人心痛的、可怕的伤口中,并且开始溃烂;腐化和感染了这个试图阻止另一个希特勒再次崛起的世界的良好蓝图。一只邪恶的凤凰从它的主人的腐烂的肉体中升起。他用洁净的火烧了它,用火、金属和血把九头蛇打倒在漩涡里。烧焦的骨头放在波托马克河的底部。

 

然而,在这个新时代里,最糟糕的事情是,巴基幸存下来,却被扭曲成了九头蛇的代理人,工具,一个带着金属手臂的可怕的刺客。他读了娜塔莎给他的文件,读了巴基杀死的人的名单。当他得知巴基杀死了霍华德·斯塔克和他的妻子时,他痛彻心扉。虽然巴基和霍华德本身从来没有相处过一段时间,但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知道他以不同的方式失去了他们,这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山姆试图帮忙,利用他与退伍军人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经验,但史蒂夫对他不屑一顾。娜塔莎是对的,追踪巴基是一条死胡同,直到索科维亚协议和泽莫粉碎复仇者的阴谋浮出水面。

 

他讨厌整件事,他不同意“协定”,托尼是如何坚持他们的?他看到了在大萧条时期,政府的监督是如何一手把事情弄糟的(他已经阅读了他在冰冻期间丢失的一切),以及他觉得这是对公民自由的暴力侵犯。佩吉在这一切中死去了,他不得不忘记他那颗破碎的心,拿起那颗心,把它塞进他的口袋里,继续下去,死者可以等待哀悼,但活人需要他。

 

一阵狂风吹拂着房子,把他从瞌睡中拉了出来(他什么时候睡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害怕极了,他过去的鬼魂在阴影中闪烁着。娜塔莎依偎着他,在她睡梦中喃喃地说,他回到了现在,远离了那些回忆。“这是过去的事了,”他低声说,“不会伤害你的。”他把她拉得更近了,又闭上了眼睛,在那里,他的思想又一次袭击了他。

 

西伯利亚是地狱,充满了凄凉和寒冷。泽莫幸灾乐祸地躲在他的防弹掩体里,托尼袭击了巴基;他试图干预,让托尼平静下来,让他的朋友明白原因。但是托尼对理性和逻辑已经闭口不谈了,只剩下愤怒的仇恨了。他和一个朋友打了一架,一边试图保护另一位,最后,只有血——巴基的血——溅在白色的雪地和铁灰色的墙上。巴基的眼睛呆滞而死气沉沉,他的机械手臂断掉了,在昏暗的灯光下,火花和熔化的金属闪闪发亮。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愤怒淹没了他,他用他所拥有的全部力量攻击了托尼,把托尼盔甲的薄弱点砸了个粉碎,直到他俯卧在地上。他把托尼的面板撕下来,用手指扼住托尼的喉咙。“史蒂夫,”托尼喘着气,抓住他那只手,他抬起另一只手,猛击托尼的脸。“史蒂夫,我是…娜塔莎。史蒂夫。"

 

"史蒂夫。“克林特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梦;托尼的形象随着现实的破灭而消失了。门开着,大厅的灯亮着,隐约照亮了阁楼的房间,他觉得克林特的手放在肩膀上。”史蒂夫!放开她!该死,你把她勒死了!她的嘴唇开始变紫了!“

 

很好,他应该因为他对巴基的所作所为付出… …等等,什么?她?史蒂夫眨了眨眼睛,目光集中在娜塔莎身上,娜塔莎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她的嘴唇泛紫,脸色苍白。“哦,上帝!”他放开她的喉咙,仿佛与她的皮肤接触,灼伤了他,然后匆匆离去。娜塔莎喘着粗气吸进了空气,脸色又恢复了。克林特在她身边,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揉了揉喉咙,他感觉到他们的眼睛盯着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了一件外套,离开了房子。

 

史蒂夫在黎明前的昏暗中颤抖着,把外套的领子紧紧地拉在脖子上。天色依然漆黑,东方地平线上最微弱的光芒暗示着黎明即将来临。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梦,用手掐住娜塔莎的喉咙,克林特惊恐的脸;库珀醒了过来,站在他母亲的旁边,就像劳拉退缩的样子,把她的儿子拉得更近,好像他有什么危险似的。

 

他闭上眼睛以抵挡胸口的疼痛。他想哭,但他没有。景色静悄悄的。狼群已经停止了嚎叫,青蛙和蟋蟀已经躺在床上等待夜晚寒冷的逝去。只有风陪伴着他,沙沙地穿过干草,叹息着穿过旧谷仓的通风阁楼和斯塔克喷气式飞机折叠的翅膀。他最讨厌寒冷,山姆开玩笑说他真的是个老人。但他更讨厌朋友们的眼神。怪物,他们的目光说。怪物.

 

他总是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这从来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而且他倾向于耐心保持克制(他有冲动的倾向,特别是当与他所珍视的东西有关时)。他提醒自己,他不像布鲁斯。然而,这并没有改变他伤害娜塔莎的事实。

 

天啊,我差点杀了她。他擦了擦脸,用手摸了摸头发。我该走了。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喷气式飞机,叹了口气。他并不是第一次希望自己在瓦尔基里号撞上冰层的那天就死了,幸存者的罪恶感会折磨他,他的悔恨使他感到沉重。当他听到脚步声时,抬头一看,天空灰蒙蒙的,娜塔莎站在他面前。“史蒂夫,”她说,声音轻柔,有点嘶哑。他紧盯着她喉咙上那只紫色的手状瘀伤,他的心好痛。他发誓他从未想伤害过她,但他确实伤害了她。

 

“天哪,我很抱歉小娜。”

 

她坐在他旁边,向他微笑。“我原谅你。”她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对她的抚摸退缩了,不过如果她感到烦恼,她也不会现身。她把手放在膝盖上,说:“我以前做过噩梦,在睡梦中也伤害过我所关心的人。不要为此自责。我们以前都在工作中经历过这种情况。”

 

“我伤害了你。”他凝视着天空,看着星星开始褪色,无法与太阳的光芒相伴而行。夜幕在白昼的尾声中退去,缓慢而平静。“我爱你,却伤害了你。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会伤害他爱的女人?”他看着他的手,看到娜塔莎脆弱的喉咙周围的一切。他自我憎恨,就像一块岩石在他的肚子里;他拒绝让眼泪落下。“红骷髅说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两个人都超越了凡人。他拥抱了自己的一切,说我没有。”他盯着他那双可怕的手,“他是个怪物…当时我觉得我和他不一样。我怎么可能呢?我是美国人,我相信自由、正义。我站在战争的右边。我是好人。”他淡淡地笑了笑。“但是现在…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对的。我和他一样,是个怪物。”

 

他脸上的一记耳光在扭曲的空气中响起。他吃惊地瞪着她,蓝眼睛充满了不相信。“你别再那么说了,史蒂夫·格兰特·罗杰斯,”她怒气冲冲地说。“你一点也不坏!你一点也不像红骷髅,听到了吗?”他大吃一惊,紧张地吞咽了一口。“你是个好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高尚的人,我爱的男人,你不是怪物。“她的肩膀低垂着,热情洋溢的激情离开了她的双眸。当她捧起他的脸时,她的嘴唇露出忧郁的微笑。“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可爱、最善良、最可敬的男人。你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她把他拉进了一个拥抱。“这就是为什么世界需要像你这样的男人。”

 

他趴在她的脖子上哭泣。为他的母亲,为巴基,为佩吉,为她,为他自己而哭泣。她抱着他;不是评判他,而是接受他。东方地平线上流着橙色和柔和的粉红色,太阳缓缓地升向天空。他的眼泪停止了,因为新的一天的第一缕光线在金色的光中冲淡了他们。他抽着鼻子,用大拇指擦着眼泪。一两分钟后,他发现了自己的声音。“我从来没有机会哀悼她…佩吉,协议,巴基…和一切。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把它埋得很深,现在我有时间了,一切都涌上来。”他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天空。“这伤害了你。好痛啊,我好想她。真不敢相信她走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在战争和九头蛇之间,我们从来没有机会。然后我醒来,我还困在45年,她已经离开了我,离开了我。我觉得很迷茫,漂泊。”他摇了摇头,刘海掉进了他的眼睛,他带着憔悴的叹息把它们推回去。“他们说我适应得很好。他们知道些什么?我只是擅长掩饰我的痛苦。痛苦不得不和我一起长大,因为我不想让我妈妈太担心。”他望着苍白的天空,靛蓝已让位于洋红,青色紧随其后。“现在她走了,我不敢放手。害怕重新开始,尽管我知道我必须重新开始。”

 

“我知道,”她说。“我也知道那种感觉。克林特把我拉出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自己是半自动的。在生活中移动但不完全在那里。你抵抗它,直到它伤害你,你假装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但你的内心正在崩溃,无论你转到哪里,都会有一万点黑色尖锐的记忆划破你。”

 

“是的。”

 

“你我之间的区别是,我一直是一个人面对。”她看着他,“但你不是一个人,史蒂夫。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这时,笼罩着他灵魂的黑暗,随着佩吉的死而变得越来越浓密;娜塔莎的爱之光像黎明的曙光一样穿透了他的灵魂。当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时,他咬了咬嘴唇,不让它颤抖,他呜咽着,这很痛,他放手了,但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有很重的重量。他能做到这一点,走出黑暗,进入光明。他有了一个新的引导者。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他抬头望着天空,一片清澈的浅蓝色,他看见佩吉脸上带着深情的微笑。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的未来如何,他都能面对。他身边有娜塔莎,她再也不让他一个人了。


(图源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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